凛冽的山风卷着雪沫子,刀子似的刮在陈冬河粗糙皴裂的脸皮上。
他裹紧身上那件早已磨得发亮,絮进新棉却依然硬邦邦硌人的厚棉袄。
冻僵的手指在袖筒里缩了又缩,仿佛那点残存的暖意是金疙瘩。
脚下的积雪冻得瓷实,踩上去“嘎吱嘎吱”的脆响,在这寂静得令人心悸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平日里听着无碍,此刻却像敲在他绷紧的心弦上,一下下砸得他心头发慌。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天刚蒙蒙亮,烟袋锅子里的烟丝还没点透,一股子呛人的旱烟味儿刚飘出窗缝,老爹就把二叔三叔都喊了过去。
那扇掉了漆、露着木头原色的破旧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就再没敞开过。
仨人关在屋里,压低的嗓门嗡嗡响,隔着薄薄的门板,都能闻到一股子憋着坏、透着狠的味儿。
像捂馊了的咸菜坛子,又像过年杀猪前磨刀霍霍的动静。
他那三个老辈子凑一块儿,再配上三叔那个在十里八乡都挂了号的“点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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