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的嗓门拔得老高,在寒夜里炸开,压过了锅里的咕嘟声:
“昨晚上!前街的老四叔,听到锣响急着出门,天黑雪滑,摔断了三根肋骨!”
“后屯的五叔,抄家伙时被门槛绊倒,小腿肚子被自家镰刀划开好大一块肉,血呼啦的!”
“就这样,两位老叔把拐棍都撂了,咬着牙,抄起铁锹当拐杖,也跟着上了山!你们呢?”
他手指几乎戳到陈大楞子鼻子上。
“七根顶门立户的顶梁柱!七条胳膊腿齐全的壮汉子!昨晚那破锣敲得震天响,连东头刘寡妇家看门的花狗都跟着汪了两里地。”
“你们兄弟七个一个都没挪窝!缩在热炕头上挺尸呢?咋,就你们家炕头热乎,命金贵?别人的命都是土坷垃?”
他越说越气,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唾沫星子飞溅:
“现在瞅着现成的肉,倒想起咱们是一个屯子,跟人家冬河兄弟一个老祖宗了?”
“我告诉你们,陈大愣子!今儿个就算冬河点了头答应给你们分,我也得问问我手里这把杀过狼,见过血的刀答不答应!”
“问问昨晚豁出命,踩着没膝深的雪跟冬河闯山,差点喂了狼的这些老少爷们答不答应!”
他猛地指向身后那些分到肉,正目光炯炯看着这边的汉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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