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边杵着个客栈。
土坯墙,茅草顶,久经风雨,早已失了筋骨,歪斜着,仿佛下一阵风就能吹散了架。
幌子破得只剩半幅麻布,依稀辨得个“安”字,在风里抖索。
门窗朽坏,糊窗的草纸黄黑破烂,豁着口子,黑洞洞的,像没了眼珠的眼眶。
门前冷落,车马桩上空空,石槽里积着浑浊的雨水,生了绿苔。
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墙角刨食,见人来,夹着尾巴溜了,只留下几道浅爪印和一股子淡淡的腐气。
这便是“平安客栈”了。名字是好的,只是世道不太平,路上行人稀,生意也就跟着没了生气。
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
老头姓王,精瘦,脸上褶子深得像刀刻,总佝偻着背。
老婆子姓李,沉默寡言,眼神浑浊,手上茧子厚得能磨刀。
日子愈发艰难,兵匪如梳,税吏如篦,过路的客商一年少似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