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把最后半碗粥推给女儿时,瓷碗与木桌碰撞的声响,此刻还在耳畔回响。
三天前为帮战友垫付医药费,他掏空了半年的粮票,却没想到女儿突然发起高烧,药房的退烧药又要搭粮票才能换。
转过最后一个弯,他看见周益民家屋顶的太阳能热水器在雪中泛着银白。
车把撞在木门上的刹那,院角的芦花鸡扑棱着翅膀惊飞,鸡毛混着雪粒落在他肩头。
“益民!”他拍门的声音惊得墙上的冰溜子坠落。
正在堂屋擦拭太阳能热水器控制器的周益民,忽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呼喊。
北风卷着“益民”二字撞在窗棂上,竟让他握抹布的手微微一颤。
他搁下工具,耳朵紧贴斑驳的木门,那声带着喘息的呼唤又穿透风雪传来——的确是徐向北!
拉开门栓的瞬间,冷风裹挟着雪粒灌进脖颈。徐向北扶着自行车立在月光与雪光交织的院门口,车筐里歪斜的牛皮纸袋还沾着冰碴,裤脚结着厚厚的雪痂。
“徐哥,进来坐!”周益民赶忙伸手,触到对方袖口硬邦邦的冰棱,心下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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