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年,圣寿五十有九,病骨支离。他早已不是那个眼若流星,眉如远山,唇似点漆,肌如白雪的少年,他老了,眼皮耸拉,鬓生华发,他微微的抬手,他的手,手背的肌肤松弛,显出了一点一点的褐色斑块,这是老年人才会有的老年斑。
皇后坐于床畔,看着皇上的双眼在滚动,却终究没能睁开眼睛,皇后的视线一转,落在皇上正对面的鎏金玉臂九龙头宫灯上,低声喝道:“快把这些烛火挪开。”
陷入重度昏迷的病人,骤然开眼,面对这种明晃的光线,是极不舒服的,晃得皇上睁不开眼。
站在皇后身边的内侍何进也回过了意,忙说了声奴婢该死,就朝外跑去。
那座鎏金玉臂九龙头宫灯,高九尺九,粗三寸有余,乃是黄铜所铸造,顶上伸张出九哥儿臂粗的龙头,由玉石打磨,这样一座宫灯重达上百斤,室内如何进,冯承恩这般文弱的内侍是万万抬不动的,而这屋里,又能使唤哪一个,昭阳殿自有专做这种粗苯活计儿的奴婢。
荆王算是有孝心的,不等何进唤人来,双手袖子一撸,扎下马步,一手抓上,一手抓下,就把这座宫灯稳稳的提举了起来,立时,气息渐粗。
吴平郡王看荆王费劲,想帮一把的,荆王没好气道:“一边去”
不过一息,荆王就把这件力气活儿干了。
但是皇上并没有因此好过一些,六觉复苏,五十九年的人事纷扰,一帧一帧的划过脑海。
“臣,参见太子!”
少年双膝跪地,是在向一人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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