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压得极低的面容,写满了多少不甘。都是一个父亲的儿子,为什么一人生来是君,为什么一人生来是臣,少年大大的不服。
“赵聿,我要杀了你!”
一个络腮胡子长满了半张脸的男人,张着双手想要掐住赵聿的脖子,只差分毫。
彼时,二十九岁的赵聿,面对双手双脚被镣铐所制的鲁王,绽放出得胜者恣意的笑容。
“陛下,妾身不能与陛下同生,但愿与陛下同死。”
她是皇长子赵彦恪的生母张氏,温婉如水的女人,滑腻的身体如藤蔓一样缠在帝王的身上,眼眸溢满了深情。
十年后,色衰而爱驰,这个女人在延庆宫放了一把火,埋葬了她对一个帝王,可笑的痴情。
“给朕滚开,滚开!”
是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躺在龙榻上虚弱的皇上,似在爆发着雷霆之怒,又似无助的苦苦哀求。
这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排山倒海般的挤入帝王的脑海,那些情景所诱发的心绪动荡,是足以让一个人精神为之崩溃的。
冯承恩一直是跪坐在床榻的内侧伺候,皇上在挣扎之际,忽得看见这么一个人,久病之身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的抓住了冯承恩的前襟,再反身扣向床沿,把冯承恩从床榻的内侧甩了出去,继而怒吼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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