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房屋,穿过人群,穿过树丛,一路向外走,阙北离找到了那座小小的坟,它就孤零零立在一处,显得十分冷清。这里躺着的,正是青姨的儿子。两天前,那具尸体曾那么近地被自己揽在身侧,如今也只是一抔黄土了。她终究葬了他,也放了他。
或许,若冥冥中有所感应,他会高兴罢?
坟前只立着一块木质的碑,粗粝,古朴,却很干净,那是让人心安的颜色。上面刻着一个名字,“谢南书,”她念道。
书儿,南书,原来这是他的名字。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青姨,那个恶毒的老妇,她也有不能提的执念么。
“恶毒?呵…”她苦笑,说恶毒,自己又何尝不是?她自语,“阙北离,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这两日她每在梦里惊醒,眼前都是那个稚嫩少年痛苦的神情,好像他还活着一般,而自己,就是那个下刀的刽子手,凶狠,且利落,绝不感情用事,绝不拖泥带水。可是,她虽不后悔,却并不能无所谓。
她走到跟前,轻轻跪了下来,伸手抚上木碑,感觉到那些深刻的凹痕,跌宕在心里。她缓慢拿出了短刀,抽出刃来,手心朝上握住细柄,第一刀,右腹部。她笑,随着刀尖一点点深入,冰冷与温热混在一起,只剩下了彻骨的痛。
她猛地拔出,左手覆上去,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很快,那一小片地方衣服湿透了,另一手已快拿不住刀,按在地上勉力支撑着身体。突然的伤口让她微微颤抖,随着血液流失,好像温度也在流失,如同漏中的细沙,急促,连续不断,携着生命在流逝。这些都不管了。
第二刀,左肩部。她紧紧地抓起刀柄,低着头大口喘着气,而后心下一凛,迅速往左肩刺去。
她紧闭着眼睛,却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疼,蓦然抬头,手已被拦在半空。
“你来了啊?”她有气无力道,一脸的憔悴,“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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