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向甘如桃眨眨眼,站到苦昙面前,几乎凑近他鼻尖,“嘿,不知道的东西就拿‘空无’来搪塞!我告诉你吧,我的本来面目就是我!不是这样那样的各种面目演化成为我胡仙仙,是我演化成了所有的所有!”
她凑得太近,苦昙想退步又怕弱了气势,待她说完退回程浩风身边,他鼻尖已沁出细密汗珠。
苦昙目光凝滞半晌,他有几分颓然的神情又再次精神焕发,他朗声道:“你们知道你们根本来历,贫僧也知道你们根本来历。凡俗之人断情只是‘忍’不是‘悟’,他却不同,他若断情不但可以‘大彻大悟’,还能了却前世今生种种恩怨,不会再有身死魂消之厄。”
说罢,他转身将行,又回首对胡仙仙说:“你想救他,可你有几分把握?”
苦昙远去,甘如桃急切地追赶他。胡仙仙当然不会听他所言行事,可他的话激起她心中波澜。
胡仙仙知道天庭也难有医治程浩风的法子,要想让他康复,只有根本地改变他的宿命。她一直在想即使逼得天庭妥协,又到底该如何救他性命,这苦昙倒是提醒她了。
她不会按苦昙所说去做,人要改变心性极难,要让程浩风改变心性更难。她要做的是切实可行之事,她想好了该怎么做,但她已来不及想那么做对不对,有些事根本别无选择。
程浩风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说:“你可别胡思乱想。”
她弯弯嘴角,摇摇头。他握紧她的手,焦急说道:“你真的不许胡思乱想!你知道我父亲临死之时是怎样吗?”
她当然不知道,他眼神有些凄然地讲述起来。他说他父亲对他母亲一直冷淡,在他入山修道后不久,他母亲就患病。
直到他母亲病亡,他父亲才知道他母亲拒绝服药任由病情加重,因为惟一让她在世间牵挂的儿子已离开。她是用旁人难以察觉的方式慢性自杀,以此离开这个对她来说冷冰冰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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