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昙语气平淡答道:?“不算打诳语,贫僧虽未经情事,却看遍世间痴男怨女之情,不知滋味却懂得道理。”
程浩风捋一捋耳边乱发,斜望天空,温润浅笑,?“有一人在岸边看人游泳,熟知各种技巧,但未曾下水游过,能否说这人就通水性?”
“不入水难通水性。可是程施主,不通水性的人能否看出有人溺水呢?就算不入水,是不是在岸上搭一根长竿就能拯救溺水之人?”
程浩风笑意更浓,“你在岸上以为水中人是溺水,怎知水中人自认为是如何?也许不是溺水而是水中嬉戏呢?”
苦昙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羞恼之色,他又反问程浩风:“程施主如今境况是沉沦苦海还是乐游福海呢?”
“我如今不苦也不乐,本来如此而已。”程浩风双手环胸,笑得有几分无赖相。
胡仙仙不知道他是真的对自身处境不以为意,还是只想辩赢苦昙。她只知道自己思绪万千,实在无法淡定。
胡仙仙的神情落入苦昙眼中,他不再接程浩风的话,而是看着她说:“胡施主可知,一念起则万劫生?不论你道门之中,或是我佛门之中,修行都讲求静心息念,你与程施主先天即有慧根,为何不早悟自己本来面目?”
胡仙仙知道他的劝说也有一定道理,可她就是烦他说教。她眉稍微挑,讥诮反问:“本来面目?什么是本来面目?你说我是陨铜所铸的阴阳玄貘为本来面目?还是我的前世今生为本来面目?或者空茫中一粒尘埃是我本来面目?那么,就算是一粒尘埃,尘埃的本来面目又是什么?”
“是空无。”
她含笑反问:“是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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