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忘川沉声说：“是雨神燕索。”
水木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是他？她低声说：“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哇。”
笛忘川说：“是的，我曾经交涉过几次，他倒也不阻拦我去接近曼曼的身体。但是，我却无法将曼曼送回她的身体。他说了，曼曼必须自己走出那个洞穴才行。”
水木的眼神开始飘忽了起来，似乎正在搜寻着那些浅淡的记忆，她忽然幽幽地开口道：“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舞翩迁，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和花相爱的不是叶，而是忘川。”说罢，水木一张皓目如晨星般地烁烁地看着笛忘川，然而她的语气却是不相称地平和：“曼曼本就不是海妖，你借了海妖的身体来混淆视听。”
笛忘川听了水木的一席话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边摇着头、一边感叹地说：“我现在终于明白，珠碧兄为何对你如此地情有独钟，在你面前，果然是不能玩得出什么花样的。”
水木对笛忘川的称赞并未喜形于色，反而是一种不以为然的淡漠。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曼珠沙华必须以无根之水浇灌，忘川河本是天河末端，自然是最好的。在人间，却非要雨水不可，没有比由雨神掌管再恰当不过的选择了。但他也不该因此而要挟与你。还是，这里面另有其他的隐情？”
笛忘川也不绕圈子了，他坦白地说“曼曼和你的相公翼王爷一样，在忘川河泛滥之际受益于水灵，因而能够化为人形和我相亲相伴。按照地府的规定，带走曼珠沙华的人，是不能在地府再存在下去的，必须换界，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有一年大旱，我去央求燕索赐无根水以维持曼曼的生命，而被他看出了曼曼身体内那一丝水灵的气息。燕索带走了曼曼的身体，是想参悟那一丝玄妙而成水神。”
水木嗤笑了一下说：“他有病啊，水灵是泠冷泉的灵气所生。他一条锦鲤，不是已经成为一方水神，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笛忘川则是漠然地说：“贪欲是个无底洞，水灵无上的法术，一直令他垂涎三尺，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但是他没有参透水灵的秘密，却得到了曼曼体内无相幻境的端倪，所以他一直扣留着曼曼，希望能得到无相幻境的的精华。”
水木听了摇了摇头，然后说：“难怪那日他能将我引入水下的幻境里。你打算如何？偷天换日么？”
笛忘川吃惊地看着水木说：“你是不是会读人心思？”
水木耸耸肩说：“这只是人之常情的推断而已，你一天到晚去他那里转悠，少了东西不不找你找谁？做贼做到这份上，算是最失败的。”
笛忘川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那好吧，你有多少成把握？”
水木向笛忘川的方向倾了倾身子说：“那，就要看笛掌柜付出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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