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手已经在桌下悄悄地把玩起水木柔若无骨的纤手,似乎桌上正发生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水木也不拒绝,只是浅笑着看翼的修长的手指揉捏纠缠着自己的,对桌子另一边两人炙热的交谈芷若枉然。
桌上谈意正浓,一盘盘的美味佳肴终于被侍女们端了上来,相伴的还有一壶壶可口清甜的桂花酿,这让三个无聊作陪的听众们找到了些可做的事情。翼体贴地帮着水木倒着芬芳的美酒,水木只是浅尝了几口那些秀色可餐的精致菜肴,便停住了筷子,不再去碰,而是专注地喝着杯中的美酒,欲罢不能。
负雪终于注意到了水木的意兴阑珊,她关切地问:“这菜不和夫人的口味吗?夫人爱吃些个什么,我让厨房为您去做。”
水木睁着有些迷蒙的双眼看着精致犹如玩偶的负雪,笑着摇了摇头说:“无妨,我不是很饿。这酒很是甜美,外面好像买不到的呀。”
负雪看了眼扶着水木的翼才说:“这是彼岸带来的美酒,叫‘眷恋’,夫人喜欢的话,可以多喝点。”
水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又迷失在琉璃的酒杯之中。
从黑暗庭院中飘来缕缕的香气,水木的意识也因那醉人的美酒而变得迷离。不知何时,浓云又蜂拥而上,雨点不紧不慢地延续着,在冷光浮动的青石路板水面上窃窃私语。恍惚之间,翼的笑容凑近,他用有力的双臂抱起了水木便往寄住的厢房走去,烛火照亮了一根根廊柱里的圆木柱,仿佛身处廊柱的迷宫之中。水木透过翼的肩膀,看见仍旧聊得兴致勃发的负雪和奎大,还有同样不胜酒里,已经趴倒于圆桌上的香兰。
夏日雨后的清晨,空气无比地清新。薄薄的水汽如轻纱般环绕四周,缕缕初阳穿过茂密的树冠,在青石的路板和长草覆盖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鲜明的橘色光斑。奎大在长长的回廊里漫不尽心地躲着步子,忽然,凭空传来了与琴声缭绕生辉的华美而悠扬的歌声。奎大循声而去,山中的一汪碧水边,有一棵古峻苍老的垂柳,暗碧的枝条累累垂垂,好似细致的细珠帘随风飘扬。
那坐在树下抚琴高歌的窈窕倩影,正是盛装的负雪。她高拢的发髻上戴着一套华美的点翠金簪的,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地颤抖着,在日光下划出璀璨的光华。光滑年轻的脸颊上是柔和的粉色胭脂,精巧的樱唇上点缀着桃色的唇彩,映得洁白婉妙的容颜仿如新雪初降。身上珍珠色的轻绸衣裙完美地衬托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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