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兴奋和狂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混杂着失望与理解的复杂神情。
“子由,”他叹了口气,走回到桌案前,双手撑着桌沿,身体前倾,紧紧地盯着陈庆之的眼睛:“你还没有明白吗?或者说,你明白,但你不想去面对。”
“这不是私人恩怨,不是儿女情长!这是革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沐渊亭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力量:“你以为,我们大肆报道,抨击她,羞辱她,她会因此痛苦吗?会,但那只是她作为‘沐瑶’这个人的痛苦。”
“而作为‘共和国总统’,作为我们的敌人,她只会感到欣慰!”
“因为这恰恰证明了,我们从她身上学到了东西!我们学会了像她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去打击敌人!”
“宣传,就是我们的武器!你此刻的‘仁慈’,在她眼中,不是爱护,而是懦弱!是幼稚!是对她曾倾囊相授的‘课程’最大的侮辱!”
陈庆之的身体微微一震。沐渊亭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内心最柔软、也最矛盾的地方。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沐瑶,那个教会他什么是革命,又亲手把他推到对立面的女人,她最鄙夷的,就是无用的多愁善感。
她曾不止一次地告诉他,在通往新世界的道路上,所有个人的情感,都是必须舍弃的累赘。
“你想想,如果今天,是我们工农革命军遭遇了这样的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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