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意从浸透血水的泥地里升腾起来,钻入每一个降卒的骨髓。
清晨的薄雾混杂着尚未散尽的血腥气,笼罩着白龙滩这片修罗场。
两万多名曾经的大宋官军,如今像被秋霜打蔫的庄稼,蜷缩在临时圈出的俘虏营中,身上的甲胄被剥去,只剩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窃窃私语声如蚊蝇般嗡嗡作响,汇成一股绝望的暗流。
一个断了臂的老兵,浑浊的眼泪滚过满是泥污的脸颊,声音嘶哑地抽泣着:“朝廷的军令,让我们来征讨梁山贼寇……怎能想到,童大帅一败,我等就成了朝廷不要的弃子?”
他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周围人强撑的麻木。
更多的人开始低声啜泣,他们不是败给了梁山,而是败给了那面将他们驱赶至此,却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的“官”字大旗。
在俘虏营的最深处,一座由巨木临时搭建的囚笼格外醒目。
曾任熙河路经略使的刘光世,披头散发,双膝跪地,脊梁却挺得如一杆宁折不弯的枪。
他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但他纹丝不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囚笼外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
宋江在一众头领的簇拥下,神色平静地巡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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