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廊,吹得聚义厅前两排灯笼猎猎作响。
宋江立于政事厅中央,披着一件墨色大氅,眉宇间不见半分疲惫,唯有冷峻如铁的沉静。
他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时迁身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说。”
时迁喘息未定,额角还沾着夜露与尘土,双手捧上一封用油纸包裹的密报:“启禀军政使,济州城内线传回急讯——呼延灼粮道第三次被断,已连上三道急奏,请开仓支粮,皆被童贯驳回!批文上写的是‘青州商贾通贼,仓廪不可轻动’……”
厅内烛火猛地一跳。
宋江缓缓踱步至案前,展开密报,只扫一眼,唇角便浮起一丝极淡、却极寒的笑意。
“童贯疑心起,则将帅裂。”他低声喃喃,仿佛自语,又似宣判。
他转身,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厅角静候多时的裴宝:“万通钱庄,可还在我们手里?”
裴宝躬身应道:“回军政使,万通钱庄账房旧部已归我梁山商税司管辖。印信、账册、往来文书模板,俱全。”
“好。”宋江点头,眼中寒光骤闪,“你即刻拟一份密函,以万通钱庄东主口吻,致济州通判——言‘呼延统制私购军粮三百石,银两经登州海路转运,事成后另奉黄金百两’。字迹要仿得逼真,用的是旧年沈府惯用的松烟墨,纸是济州特供的雪纹笺。”
裴宝心头一凛,却不敢迟疑:“是!小人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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