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信手里的鱼叉,和水底的暗流。
他相信,这世界没有神明,只有弱肉强食的法则。就像这港里的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他陈昭,不过是泥里的一粒沙。
忽然,水波一荡。
一艘破旧的渔船从雾中漂来,船身斑驳,漆皮剥落,船头站着个女人。
她穿了一件素色旗袍,料子很老,是香云纱,领口有盘扣,袖口绣着暗纹的梅花,她手里拿了一卷古籍,封面黄黄的,上面写着《南音遗谱》四个篆字,她站在船头,就像一幅从旧照片里走出来的人,跟这个污浊的艇户区一点也不搭。
她望着陈昭,眼神清亮,仿佛能穿透他身上的破衣烂衫,直视他灵魂的深处。
“你……能听见南音吗?”她轻声问。
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银针,刺进陈昭的耳膜。
南音?
是母亲临终前哼的曲子,她躺在发霉的草席上,咳着血,断断续续地唱:“月照纱窗,孤影对影……情难断,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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