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接过瓷瓶,看清后手微微一颤,脸上露出迟疑与恐惧:“国公爷……这……这是沉睡药?新生儿如此娇弱,这……”
“白枭亲手调制,剂量精准,绝不会伤及性命分毫!”云绥阳语气陡然变得严厉,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赵嬷嬷,
“快!别误了时辰!”赵嬷嬷不敢再犹豫,颤抖着将瓷瓶中那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入男婴因啼哭而张开的小嘴里。药效发作得极快。洪亮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变成了细弱的呜咽,最终,男婴眼皮耷拉下来,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小小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啼哭从未发生过。
赵嬷嬷不敢耽搁,立刻用一块早就备好的、象征皇室身份的明黄色云锦襁褓,将沉睡的男婴包裹起来。
几乎就在襁褓系好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入产房,单膝跪地。来人正是云绥阳最信任的暗卫首领,夜风。他全身笼罩在黑色劲装之中,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寒星般的眼睛。“国公爷,”夜风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一丝波澜,“小公子交给属下,属下定不辱命。”
云绥阳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被明黄襁褓包裹的、安睡的小小身影上。这一刻,这个他费尽心机、步步为营才得来的“皇子”,这个流淌着他云家血脉的亲生骨肉,抱在怀中,却感觉重若泰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一种混合着骨肉分离之痛、阴谋得逞之戾、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深深忧虑,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这是他的儿子……他亲手将他推向一条无法回头的、吉凶未卜的道路。
“按计划行事。”云绥阳猛地一咬牙,将心中最后一丝柔软彻底斩断,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坚定。他将襁褓交给夜风,郑重嘱托他,“务必……万无一失!他的安危,高于一切!”
夜风双手接过婴儿,那轻柔的重量在他手中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任。他再次垂首,誓言铿锵:“属下以性命担保!”黑影一闪,夜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门外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云绥阳一直强撑着的精气神仿佛瞬间被抽空,他踉跄一步,伸手死死扶住冰冷的门框,才勉强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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