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更好?”顾怆愣了一下,眼泪还挂在脸上,“没有他,我怎么过得更好?阿姨,您骗人,仔仔就是怨我,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说?”
他把保温桶推了回去,摇着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坐回阶梯上。“我不喝,”他声音沙哑,“我就在这儿等他,等他回来告诉我,他没有怨我,等他回来跟我一起考大学,一起看海。”
戚染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无奈。她把保温桶放在阶梯上,说:“汤我放这儿了,你想喝的时候就热一热。天晚了会更冷,别在这儿待太久。”
说完,戚染转身回了别墅。铁门关上的瞬间,顾怆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哭了起来。他看着保温桶里冒着的热气,想起仔仔以前总在冬天给他带热牛奶,说“喝了暖和”。现在热汤就在眼前,可那个给他带热牛奶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八点的钟声在远处响起,顾怆知道,今天又等不到仔仔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眼睛依旧红肿,却还是固执地看了一眼别墅的铁门。
“仔仔,”他对着空荡的街道,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知道你没有怨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要过得更好,我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却没有任何回应。顾怆握紧了手里的贝壳手链,一步一步,慢慢往家走。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像一道永远填不满的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只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因为他还在期待着,那个温温柔柔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笑着对他说“顾怆,我回来了,我没有怨你”。
顾怆抱着仔仔的蓝色卫衣,手里提着那桶没怎么动的排骨汤,一步步往家走。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风灌进衣领里,却没让他觉得冷——卫衣上还留着戚染家里的暖气味,混着仔仔以前常用的柠檬洗衣液香,像有个人轻轻贴着他的胳膊,陪他走这条空荡荡的路。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轻,好像怕惊扰了什么。路过以前和仔仔一起买过薄荷糖的小卖部时,他停了下来。小卖部的灯还亮着,玻璃柜里的薄荷糖排得整整齐齐,绿色的包装纸在灯光下泛着熟悉的光。他想起以前仔仔总在这里买两盒薄荷糖,一盒塞进他口袋,一盒自己揣着,说“上课困了就吃一颗,别被老师发现”。
顾怆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进去。他口袋里还装着那串贝壳手链,指尖摩挲着贝壳的纹路,像在跟仔仔说“今天我没买糖,等你回来,我们一起买”。
走到家楼下时,他才发现手里的保温桶还热着。桶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他想起以前仔仔给他带热牛奶时,也是这样把杯子揣在怀里,怕牛奶凉了。他低头看着保温桶,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仔仔的心意,他以前总忽略,现在才明白,那些藏在热牛奶、热汤里的温柔,是多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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