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就跟着爹娘进山,打猎的本事是骨子里带的。”柳月娘抹了把脸,把泪水擦掉,语气里带着心疼,“爹娘走后,他更不爱说话了,天天往山里钻。他那弓,还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宝贝得很,天天擦得锃亮。”
正说着,石生处理完猎物,提着一块鹿肉走了过来。鹿肉带着血丝,新鲜得很,他用草绳拴着肉皮,递到院门口:“刚剥的,新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柳月娘慌忙站起来,接过鹿肉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脸颊又红了:“谢、谢谢。我晚上给你们炖鹿肉汤,放些山药。”
石生没多说什么,只是耳尖红了。
傍晚时分,白未晞坐在窗前,看着柳月娘在灶房里忙碌。鹿肉的香气飘过来,混着麦香和柴火的味道,竟有种奇异的安宁。她想起柳月娘的话,想到逃荒路上的千疮百孔。
青溪村的日子,看似平静安稳,像溪水缓缓流淌,可每个屋檐下,都藏着一段浸着血泪的过往,好似水底的石头,不显眼,却沉甸甸的。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带着一身的秘密,闯入了这片看似宁静的山林。
夜渐渐深了,村里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有石生家的窗户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影子。他又在擦拭那把祖传的猎弓,手指抚过冰冷的弓身,就像无数个夜晚那样,在寂静中,与过往对峙,与孤独为伴。
天亮后,一切照旧,石生背着猎弓提着柴刀再次入了山林。晨露沾湿了他的裤脚,草叶上的水珠顺着裤管往下滴。但今天似乎运气一般,走了大半日,只打了只山鸡,并没有见到什么大猎物踪迹。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山里的野兽越来越精了。在他往回走时,脚边的落叶突然窸窣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跑过。他猛地顿住脚步,握紧了弓,视线落在泥地上那串蹄印上——碗口大的印子深陷在土里,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苔藓,蹄尖的痕迹清晰可见,分明是野猪留下的踪迹,而且是头不小的野猪。
他蹲下身摸了摸蹄印的温度,指尖传来微热的触感,还带着泥土的潮气。这痕迹最多留了半个时辰,而这样大的野猪,近几十年没在青溪村附近出现过了。往常山里最多见些山鸡兔子,运气好能碰上鹿,哪见过这般凶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变得凝重。这野猪若是闯进村子,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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