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突然哭了,瘸腿一软跪在地上:“是我对不起她……当年香雪楼着火,我只顾着抢面包,没拉她出来……”他的瘸腿其实是被砸断的,就在那场火里。
冰盒里的碎骨遇热会融化,文把它们倒进面包店的烤炉旁,看着它们慢慢化成水,红绳却完好无损,在水面漂成完整的蔷薇。阿棠突然想起阿芷画的画,背面总用红绳画蔷薇,说这样能留住春天。
第127章烬芽
“她怕冰。”文突然说,用小刀挑出红绳,“所以把自己藏在烤炉边,借点温度。”红绳被他系在梅核发芽的地方,刚系好,那点绿芽就抽出片新叶,叶尖泛着黄油的黄。
面包店老板送来盘奶酥,上面撒着蔷薇粉。“这粉……是用当年香雪楼的蔷薇烤的。”他挠着头,“我总觉得她还在,每天都烤一盘等着。”阿棠咬了口奶酥,甜得发腻,却在舌尖尝到点冰碴,像没化的雪。
文的手背上,那血点长成了颗小红痣。他望着窗外,梅树梢的冰露正在融化,滴在地上的声音像秒针在走。阿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面包店的玻璃柜上,映出个穿水红衫的虚影,正踮脚够展示柜顶层的面包,红绳在她腕间晃悠,与文手背上的红痣同时发亮。
傍晚往回走时,红绳突然绷紧,拉着两人往香雪楼遗址去。那里已建起片新的住宅区,只有棵老梅树还在,树干上刻满了字,最深处是“芷”字,笔画里渗着暗红,像血。
红绳钻进树干,老梅树突然剧烈摇晃,落下满地花苞,每个花苞里都裹着点黄油,在暮色里闪着光。文的手背上,红痣越来越烫,他突然明白阿芷的意思——她不是要藏,是要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记得那点甜里的冰。
面包店老板拄着拐杖跟过来,瘸腿在地上敲出“笃笃”声:“我知道她在这棵树下埋了东西。”他指着树根处,“那年我在这埋了箱奶酥,现在……”
文用小刀挖开泥土,挖出只锈铁盒,里面没有奶酥,是件水红衫,布料早已脆化,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渗出黄油般的液滴。阿棠展开衬衫,发现衣角绣着半朵蔷薇,与冰盒里的碎骨拼成的正好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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