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砚底纹
桑木珠子的红光在石屋地面投出道细痕,像谁用指甲划下的印记。苏辞蹲下身,指尖顺着痕纹摸过去,触到块松动的青石板,掀开时,底下露出个黑陶砚台,砚池里积着层淡绿的水,晃一晃,竟浮出些细碎的金粉,在光里簌簌往下沉。
“这砚台……”阿禾凑过来,突然指着砚边的刻字,“是柳先生的笔迹!‘守砚人’三个字,他教我写过,捺脚特别长。”
砚台侧面有道极细的裂缝,苏辞往砚池里滴了滴渠水,裂缝突然“咔”地张开,吐出卷桑皮纸,纸角沾着点湿泥,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纸上画着幅地图,标注着十二处红点,最末处写着:“砚底藏火,遇水则明。”
“火?”安寻刚划亮火折子,就被苏辞按住手腕,“砚台里的水是渠水,碰火会炸。”她想起暗渠石壁上的桑芽,突然往砚池里撒了把桑籽,水面立刻泛起泡沫,金粉聚成个小小的“火”字。
赵兰突然指着石屋墙角:“那不是柳先生的工具箱吗?”箱子锁着,锁孔是朵桑花形状,苏辞摸出桑木珠子往里一塞,“咔”的声,锁开了。里面躺着把铜刻刀,刀头弯成桑枝的形状,刀柄上缠着圈红绳,绳结正是阿禾绣桑花的针法。
“用刻刀刮砚底试试。”苏辞按住砚台,赵兰接过刻刀,刚刮了两下,砚底就露出层银箔,映出幅微型桑林图,图里的桑树杈上,停着只银鸟,鸟喙叼着枚钥匙,钥匙孔是月牙形的。
“月牙钥匙……”阿禾突然摸出脖子上的银锁,锁身正是月牙形,“我娘说这锁能开‘归处’,原来钥匙在这儿!”她把银锁往银箔上的钥匙图案按去,锁“啪”地弹开,掉出张字条:“桑花渡的漩涡,是石屋的门闩。”
话音未落,石屋突然晃了晃,暗渠的水声变得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渠里冲撞。苏辞冲到窗边,看见桑花渡的漩涡又转起来,只是这次的水流逆着往暗渠涌,渠水漫过门槛,水面漂来无数桑花瓣,在屋里铺成条花路,尽头指向石屋的灶台。
“灶台里有东西!”安寻掀开灶盖,里面没有柴火,只有个陶瓮,瓮口用桑皮纸封着,纸上画着只手,正往瓮里放什么。苏辞撕开封纸,一股桑香漫出来,瓮底铺着层桑絮,上面躺着个铜匣子,匣子上的锁是镂空的桑枝纹,正好能套进那把铜刻刀。
匣子里没有金银,只有卷旧乐谱,谱纸边缘都磨毛了,音符旁画着小小的桑叶。阿禾按着谱子哼了两句,突然瞪大眼睛:“这是柳先生教我唱的《桑归谣》!他说学会了,就能找到‘听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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