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赵兰蹲下身,指甲抠着石板边缘的缝隙,“这是我娘亲手刻的,说莲花底下藏着干净东西。”安寻和阿禾合力掀开石板,下面露出个陶缸,缸口用桑皮纸封着,纸上盖着个紫桑木印,刻着“柳”字。
陶缸里没有金银,只有满满一缸桑皮纸,每张都用桑汁浸过,硬挺得像树皮。苏辞抽出最上面的一张,阳光透过纸背照过来,隐约能看见字的影子——不是账,是首诗:“桑落紫,墨成血,三年归,七日别。”
“三年归……”阿禾的声音发颤,“我娘去世前三年,总在桑树下等一个人,说等他归……”
赵兰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是我爹。他当年被村长逼着送账册去外地,说好三年就回,结果……”她没说下去,只是从缸底翻出个布包,打开是件婴儿襁褓,绣着半朵莲花,和银簪的缺口正好凑成一朵完整的。
苏辞的目光落在襁褓的衣角——那里绣着个极小的“禾”字,针脚和阿禾帕子上的如出一辙。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阿禾的帕子能对上账册的纹路,为什么赵兰的银簪与柳秀才的能拼合,为什么青梢子要把最后几页账册送来——
柳秀才是赵兰的生父。阿禾的娘,当年帮着藏了账册。而那个骷髅胸口的“柳”字布条,是赵兰母亲绣的,她怕丈夫认不出,特意用了自家独有的朱砂线。
晨光漫过陶缸,桑皮纸在光里泛着紫金色的光泽。苏辞拿起那张写诗的纸,突然发现背面用紫桑汁写着行小字,要对着光才能看清:“九月九,桑落时,携禾归。”
今天,正是九月初九。
王婆蹲在紫桑树下,用枯枝画着圈:“当年你娘就是在这棵树下等,等得桑果落了满地……”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指着树根处,“那是什么?”
泥土里露出点银亮,安寻用刀挖出来一看,是半块玉佩,刻着“明”字,与柳秀才颈骨间的木牌正好组成“明远”二字。玉佩的裂缝里卡着片桑皮纸,上面只有两个字:“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