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的心猛地一沉。她蹲下身摸了摸断口,黏糊糊的汁液混着冰碴,在指尖凝成了冻。旁边的岩石上有道新的划痕,很深,像是有人用刀拄着石头借力时留下的,划痕尽头有滴暗红的渍,在雾里看着像块凝固的血。
“安寻!”
这次的喊声带着颤,雾却更浓了,把声音揉成一团,扔回她脚边。苏辞咬着唇摸出柴刀,刀鞘上的铜环“当啷”撞在石头上,在雾里炸出个小小的空当——就在那一瞬间,她听见了水声。
是山涧的声音,从崖顶方向传来,比平时急了些,还混着木头相撞的“咚咚”声。她握紧柴刀往声音那边走,脚下的碎石越来越湿,偶尔能踩到圆滚滚的鹅卵石,冰凉的水顺着鞋缝往里钻。
转过一块巨石,雾突然淡了些。
前面有间石屋,是以前护桥人住的,墙皮都剥落了,屋顶塌了一半,只剩几根黑黢黢的木梁戳在雾里。山涧的水流到石屋前积成了个小水洼,水面漂着块松木板,板上有个模糊的“安”字,是安寻刻的记号。
石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昏黄的光,像只睁着的眼睛。
苏辞的心跳得厉害,握着柴刀的手沁出了汗。她轻轻推开门,吱呀的响声在雾里格外刺耳,门轴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屋里没人,只有个火塘,塘里的柴火快灭了,只剩几点火星在灰里喘着气。火塘边放着个豁口的陶碗,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上面浮着层米油,旁边压着张纸,是用炭笔写的:“雾太浓,去引山涧水灌石匣,怕你醒了找不着——”
字写到这突然断了,纸角有个焦痕,像是被火星烫的。
“灌石匣?”苏辞拿起纸,指尖碰着焦痕,烫得缩了一下。石匣是密封的,灌什么水?她忽然想起安寻爷爷的日记里写过,石匣底部有暗渠连着山涧,说是“水满则灵,能映过往事”,难道安寻是想试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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