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声不响地坐着,手里那杆铜锅烟袋冒着忽明忽暗的星火,粗大的骨节紧紧攥着烟杆,仿佛要捏碎木头。
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实的疙瘩,里面塞满了沉甸甸的忧虑和某种下定了决心的狠厉。
“爹,都这大半夜了,您咋还熬着呢?”
陈冬河放轻了声音,喉咙却不受控制地发紧,一股久违的暖流悄然弥漫开。
“睡?”
陈大山猛地抬起头,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熬了一整宿的嗓音像掺了砂砾,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老子也得有那闲心合眼才行!昨夜里跟你扒拉的那些烂事儿,我在炕上翻来覆去滚了一宿烙铁。”
“崽子,你说得对!这混账事,一丝一毫也不能让你娘听见!天塌下来,甭管多沉的担子,咱爷俩肩膀扛了!”
他喉结滚动,狠狠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几点暗红的火星溅落在泥地上,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灯芯都颤了一下。
“头等大事,就是李金财那个天杀的黑心肝杂碎!他敢朝我儿子伸手,那就是存心要刨老陈家祖坟里埋着的根!”
“这次!姓李的要是还能再滑不溜秋地躲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