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踉跄上前,扑跪于地,声音沙哑哽咽:“小姐……我还记得您左肩有箭疤,是十六岁那年替少爷挡的。当时血染透三层衣裳,我背您去医馆,一路不敢停。”
沉默。片刻后,卷起左袖,露出一道深褐色旧痕,蜿蜒如蛇。
老仆抬眼,泪光闪动:“是您……真是您回来了。”
“你怎么活下来的?”问,声音冷而稳。
“被逐出府后,装聋三年。卖菜、挑水、扫街,哪样卑贱做哪样。他们以为我疯了,便不再防。可我一直听着,等着——只要有人提起‘许靖央’三个字,我就知道,您还没死。”
垂眸。当年假死脱身,消息泄露,亲弟持弓射杀。若非这人曾拼死护她出营,早亡于北境雪夜。后来听闻被杖责逐出,再无音讯,以为已遭灭口。
“父亲焚我军报,调走亲信,你可知详情?”
“亲眼所见。”老仆咬牙,“您‘战死’当日夜里,国公命人搜您书房,烧尽所有手札与战图。七名老兵连夜被押往朔州充役,三人途中病亡,两人死于边关哨岗,剩下一个姓陈的千户,前月听说饿死在屯田所。”
指节发白。那些名字,记得。破锋队七百将士,随她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家族抹除她存在的一切痕迹。
“你还知道什么?”
“兰心阁每月初五有暗账交接,由厨房老张经手;夫人私库钥匙藏在妆台第三格暗屉;苏姑娘每旬初八会派人去城外慈恩庵送药,实则接应外人……这些,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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