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洛洛撅嘴抹泪的模样,心下微动。
将这棘手的小人儿交给沈月疏,或许正好——既磨了洛洛的性子,也省得她终日如精魅般在梅园撩琴起舞,扰得他心神不宁。
“好。”沈月疏应得轻软,眼波却悄悄凝在他侧颜。今日这人又是整理书房,又是安排教习……是怕她闲来生事,还是早已窥破了她这几日抚琴起舞、步步为营的那点心思?
沈月疏心底反倒漾开一丝浅淡的喜悦。他既肯让她插手琐事——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便是裂隙中透进来的光。
她悄然收拢指尖,如同握紧一枚迟迟落下的棋子。
来日方长,她总有办法,一步一步,走进他那戒备森严心门。
这世间最可怕的,从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根本无人问津。
有人肯用你,便证明你尚有价值,暗夜里总还透着一线微光,终有熬出头的指望。
冷宫里的妃嫔最是清闲,可那就像一朵褪了色的宫花,莫说簪于云鬓惹人注目,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也再无人会俯身拾起。
烛火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下一挫,火舌矮了半截,光线骤然昏昧下去,几乎要熄灭。
沈月疏站起身,走到案边,微微倾身,拈起银拨子,小心地将那烧焦蜷曲的烛芯向上挑了一挑,火光“噗”的一声轻响,重新焕发出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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