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身影投在素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此刻波谲云诡的心绪。
南栀子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专注地将白色药粉均匀撒在商晏君手臂的伤口上。药粉触及皮肉,带来一阵刺激性的微痛,商晏君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呼吸滞了一瞬,却依旧默不作声。
寂静中,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和烛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方才赌坊逃亡的惊心动魄似乎被暂时隔绝在这方小小天地之外,一种古怪而紧绷的暧昧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南栀子快速用干净布条替他包扎好伤口,打了个利落的结,仿佛完成了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立刻松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硬邦邦地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寂:“好了!死不了!”
商晏君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臂,感受着药效带来的清凉镇痛,抬眸看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只低声道:“多谢殿下。”
“谢什么?”南栀子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全身的刺,眼神锐利地瞪回去,“本宫只是不想你因公废私,耽误了追查正事!别忘了,柳文才和那朵白莲花的账,我还等着跟你一并清算!”
她嘴上说得凶狠,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他苍白的唇色和额角的冷汗,心头莫名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随即被她强行压下。
商晏君似乎看穿她的色厉内荏,唇角极淡地勾了一下,并未反驳。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那只从赌坊拼死带出的铜盒上。盒子不大,却仿佛重逾千斤,里面装着可能撼动朝堂的秘密。
他将其放在桌上,指尖拂过冰凉的铜扣,神色凝重地打开。
南栀子也立刻凑了过来,屏住呼吸。
盒内最上面便是那本蓝布封皮的“话本”。商晏君将其拿起,快速翻动。书页间果然夹着数张质地精良的宣纸,上面是工整秀丽的馆阁体文章,笔锋流转间带着刻意模仿的匠气,却又在某些起承转合处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属于女子的柔媚笔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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