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们没敢砍树，专捡林间空隙挖坑，坑沿用枯枝败叶盖着，踩上去软乎乎的，不细看就是片烂泥地。
有那心思细的，还在坑边摆了几块石头，看着像自然滚下来的，其实石头缝里能伸出枪管。
刘三揣着驳壳枪在各处转，见一个机枪手正往工事边插野蒿子，蒿子叶耷拉着。
刚好挡着枪身，风一吹晃悠悠的，跟周围的草浑然一体。
他咧嘴笑了笑，又转到沟谷，见投弹组的坑成排，却不整齐。
东一个西一个，藏在树后、石头旁，透着股随意劲儿。
可细瞅就知道，每个坑都能瞅见官道，扔手榴弹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够得着。
“快点！都麻利点！”刘三扯着嗓子喊，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司令员那边一打，小鬼子就往咱们这里跑，咱们得赶在他们前头把这网织结实了。”
战士们没人应声，手里的工兵铲、刺刀抡得更快。
土块飞溅，枯枝断裂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喘气声，在林子里闷头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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