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拿回去吧。”她再次打断他,努力挺直了那被命运压弯的脊梁,“食堂管饱饭,我自己去扛煤,能挣工分养活妞妞。能吃饱穿暖,就是菩萨开眼,不敢再贪心了。大山哥……求你……走吧。就当可怜可怜我最后这点……脸皮。”
高大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跌跌撞撞地冲进门外铺天盖地的风雪里,那坛腊肉和两匹布,被他遗弃般,留在了冰冷的门槛边。
沈家的木屋里,何氏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屋外回来的脚步声。
当那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撞开木门,何氏只看了一眼儿子那张木然死灰的脸,她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彻底松弛了下去。
“回来啦?赶紧上炕暖暖脚,锅里温着米粥,给你盛一碗。”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拔高了的热情,试图驱散那凝结的寒意。
沈大山像是没听见。
他径直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就那么蜷缩着靠墙坐下,抱起膝盖,把冻僵的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
像是一尊彻底垮塌在山脚的石像,隔绝了外界的任何声音和光线。
“大山?大山?喝口热乎的?”何氏端着滚烫的粥碗近前,低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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