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缓步上前,从惊魂未定的施密特手中,拿过那份“剧本”,递到暴怒的埃文斯面前。
“这是我们昨晚的实验报告。”她说道,“是我,在分析‘普罗米修斯-3’的分子结构时,对那段被您定义为‘杂质’的C端肽链产生了疑问。我向施密特博士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或许,它才是激活蛋白结晶的关键。”
埃文斯一把抢过报告,飞快地浏览着,脸上的怒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所取代。
苏砚秋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开始剖析整场“事故”:“施密特博士,以他严谨的科学精神和无畏的探索勇气,接受了我的挑战。我们都渴望能为您,为顾先生,创造出更稳定、更高效的血清。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一颗完美的钻石,而不是脆弱的冰花。”
她的这番话,巧妙地将他们的“私自行动”定义为一种“为了集体利益”的探索,瞬间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但我们错了。”苏砚秋的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沉痛与后怕,“我们严重低估了C端肽链的活性和危险性。它不是钥匙,它是一枚不稳定的雷管。当它与过量的主剂结合时,产生的不是结晶,而是这种具有强腐蚀性和细胞分解能力的……‘反物质’。”
她创造了一个新名词,一个听起来足够震撼、足够科学,也足够危险的新名词。
“医生,请您想象一下。”苏砚秋的目光变得无比严肃,她直视着埃文斯的眼睛,“如果我们没有进行这次失败的实验,如果您在未来的某一天,为了追求更高的产量,也同样想到了去利用这段肽链,将它直接用在了……用在了病人的身上。那么,我们今天看到的,就不是实验台上的几个黑洞,而是一场无法挽回的、致命的医疗灾难。”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埃文斯燃烧的怒火上。他瞬间冷静了下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想到了顾鹤年那张儒雅而狠戾的脸,想到了如果他唯一的儿子因为自己的实验而死,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苏砚秋看到他神情的变化,知道自己已经击中了他的要害。她走上前,拿起隔离箱里的那支黑色试管,对着光,用一种近乎咏叹的、学者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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