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过半(晚上六点)的风裹着雪沫子,李骁踩着马镫翻身跃上契丹马时,铁甲片碰撞的脆响惊得马打了个响鼻。
他低头拽了拽手臂上的红布,在女真铁扎甲上格外刺眼。
“都给老子把马遛活了!”
“等会儿冲起来,别让金狗看了笑话!”
战马都嚼着干草,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暮色里凝成一团团雾,差不多快出发了,众人越发紧张,此去多半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寥寥。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北而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个小山似的汉子披着鎏金错银山文甲,肩吞兽口怒张,甲叶上的雪被体温烘成细流,在腰腹处汇成小水洼。
他手里拎着柄斩马刀,刀穗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笔直,王禀的脸膛被战火烤成了紫铜色,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劈到下颌,却丝毫不减英气。
身后是五百人骑兵队还有千余步兵,石頳便在其中,加上上次战后收拢治疗金人的战马,身后怕就是整个太原仅剩的骑兵了。
他走得极稳,每一步都像夯锤砸在地上,身后跟着的骑兵甲叶叮当,步兵的铁矛拖地,在冻土上划出深深的痕。
“奉张府尊令!”他嗓门比城楼上的号角还响,震得人耳膜发颤,“这是给朝廷的急信,谁能送出去!”命人分发给众人,“朝廷自有重赏!银五十两,官升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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