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亮,偏校让人将战死的弟兄尸体都找块地方,一一用土墙推倒掩埋住,土墙轰然倒塌时,雪地里的尸体被埋得严实。
偏校蹲下身,用手将散落的箭杆插进土堆边缘,算作简易的标记。
“岳某无能,今日只能以此墙为棺,送你们一程,委屈弟兄们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等太原解围,我亲自来给诸位迁坟,让你们魂归故里。”
游骑斥候疾驰而回:“报!东北五里发现金军游骑,正往这边搜!”
没有时间哀悼了。
偏校豁然起身:“绑人,上马!”
伤兵被麻绳牢牢捆在战友背上,有人腿骨断茬刺出皮肉,腹部的箭伤在颠簸中渗出血沫,却死死咬着木棍不吭一声,留下是死,走,或许还能活。
孙二的箭伤刚包扎好,被勒得“嘶”了一声,偏校回头看了眼,伸手将他背后的绳结松了半寸:“忍忍,到了平定军就好了。”
马蹄踏在霜雪淹没的官道上,陈老兵冻得鼻尖通红,他拱手道:“承蒙诸位兄弟搭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某大名陈全栓,入伍已七年,军中袍泽唤我一句陈老栓就是了。”
又转向李全武等人,感慨道,“咱们能在这血堆里爬出来,就是过命的交情,往后谁要是有难,我陈老栓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说的是!这乱世里,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才是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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