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山南麓的风裹着雪粒子,打在人脸上生疼。
李骁拽了拽破烂的衣襟,露出的胳膊上结着层薄冰,那是昨夜在山涧取水时溅上的,此刻早已冻得麻木。
身后传来石猛的咳嗽声,这小子前天摔了一跤,却硬是咬着牙没掉队。
一行人躲进山中半月,此时粮食都吃光了,且山上越发寒冷,根本待不住。
“阿郎,再这么走,马都要啃树皮了。”李全武拄着枣木拐杖,喘得像风箱。
他身旁的契丹马耷拉着脑袋,原本油亮的鬃毛纠结成一团,沾着草屑和冰碴。
这半月在山里绕来绕去,别说豆料,连准备的草料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有个村民昨晚偷偷去摸马,被老仆一拳头打翻在地,才算保住了这十匹金贵的马。
李骁蹲在雪地里,抓起把冻硬的土块捏碎。
二十多张嘴把从村里带的粮食啃得精光,连预定藏马料的山沟都不敢去,前天远远望见那里飘着炊烟,八成是被占了。
他扫了眼身后的队伍,十六个老弱妇孺里,有三个走几步就要跌倒,全靠旁人架着胳膊,嘴唇干裂得像老树皮,呼出的白气都带着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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