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的汉子低声咒骂着,和另一个人一起将车子抬过一道沟壑。李骁这才看清,他们正行走在一条狭窄的山脊上,一侧是陡峭的岩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队伍拖得很长,二十多个幸存者像一条伤痕累累的长蛇,在雪地里缓慢蠕动。
最前面是几个拿着柴刀的汉子,中间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最后面是背着粮食的青年。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昨夜的屠杀带走。
“石家兄弟呢?”李骁艰难地问道。
“在前面探路。”耿固指了指,忽地有些悲伤道:“那人...他穿上你的甲胄又杀了回去。等我们找到他时,已经...”他没有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李骁闭上眼睛。
他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那汉子靠在墙上,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血顺着门板上的刀痕流到地上,都来不及问他姓甚名谁。
风大了起来,卷着雪花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李骁抬头望去,远处的山脊如刀削般陡峭,裸露的岩石在雪中呈现出铁灰色。
更高处,一只金雕在铅灰色的天空中盘旋,它的翅膀几乎不动,只是借助上升气流在高处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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