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被风卷着,砸在皇城东南角太子府紧闭的雕花窗棂上,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像是金人越来越近的铁蹄。
窗内,烛火被门外灌入的冷风扯得东倒西歪,映得太子赵桓的脸色青白不定。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裘,却依旧觉得寒气如同活物,从脚底心钻上来,顺着骨头缝爬满全身,每一寸都透着冰凉。
“殿下?殿下?”耿南仲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块投入寒潭的石子,试图在赵桓混沌的心湖里激起一点波澜。
这位太子右庶子、试太子詹事、宝文阁直学士,此刻微微前倾着身子,烛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那双眼睛却亮得慑人,“开封牧!官家昨日明旨,晋你为开封牧,总掌京畿!此事非同小可,此乃继大统之先声啊!”
他将“继大统”三个字咬得极重,按照大宋规矩,储君会担任一段时间的开封府尹。
赵桓抬起眼,目光惶惑地在耿南仲脸上扫过,旋即又慌乱地垂下。
众人知道,赵桓的性格又发作了!
恰好太子妃端着碗参汤走过来,轻轻按住他的手。
她穿着素色锦裙,眉眼温顺,指尖却带着安抚的暖意:“殿下是大宋的太子,百官和百姓都看着呢。再说,有耿学士在,总能想出办法的。”
“老师,”
赵桓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厌恶的轻颤,“金贼…金贼已至何处?真定府当真破了?那中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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