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大辽亡了…”
儿子的声音哽咽着,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绝望,“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年太祖阿保机横刀立马,谁敢小看我契丹?如今…如今我们却要给贱种牵马坠镫…”
他仿佛又看见上京城的宫阙连绵如云,看见捺钵大猎时万骑卷过草海的烟尘,看见太祖皇帝跨着烈马擎起白狼旗,那些辉煌如同鞭影里的残像,抽一鞭,碎一重。
“太祖?我们还配提起他老人家吗!”耶律怀义的鞭子掉在地上。
他想起天辅六年(1122年)那个雪夜,西京的城墙在金军的猛攻中摇摇欲坠,他跪在耶律延禧面前,额头磕得鲜血直流:“陛下!只要你留下,臣愿率全城军民死战!哪怕全城的儿郎死光了,也不能丢弃契丹人的尊严骄傲!”
可那位昏君,满脑子想的都是逃跑,临走前还不忘丑态毕露,丢尽了皇族的脸面,辇车里的昏君只慌乱地催促驭手,车轮无情碾过街道…淹没在满城绝望的哭嚎里。
昏君逃跑时掀开车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彻底碾碎了所有契丹贵族最后的脊梁。
大家看见原来太祖阿保机的子孙这一副懦弱样子,连与敌接战的勇气都没有,凉透了愿死战的契丹豪杰热血。
未战先溃!未战心死!
“那个该死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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