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声音钻进来,带着颤:“……娃,醒醒,小凡,该醒了……“
是乡音,老得发颤,熟悉得让人心尖发紧。像埋在记忆最底下的糖,裹着灰,却还带着甜。
林凡想睁眼,眼皮重得像焊了铁。浑身酸软,骨头缝里都疼,却不是车祸那刻的尖锐剧痛,是久病初愈的沉。他吸了口气,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胸腔剧烈起伏,空气带着陌生的味道,钻进肺里。
眼缝终于撑开条细缝。
昏黄的光晃进来,是盏煤油灯,灯芯结着小小的灯花,噼啪响了声,火星子溅在灯盏里。不是出租屋那盏冷白的LED灯,没有刺眼的光,只有暖乎乎的光晕,圈着一小块地方。
他愣住,眼珠慢慢转动。头顶是糊着旧报纸的棚顶,纸边卷着,被烟火熏得发黄,几道裂纹弯弯曲曲爬着。粗木梁横在上面,挂着蛛丝,轻轻晃动。
味道钻进来,霉味混着土腥味,还有淡淡的草药苦。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不是出租屋的油烟味。
这不是医院!
恐慌猛地攥住他,心脏跳得发慌。他在哪?!
他想坐起来,刚抬头,天旋地转的晕就涌上来,差点栽回枕头上。胳膊软得像没了骨头,撑不住身体。
“哎呀!醒了!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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