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寒意,从廉价出租屋的缝隙里钻进来。窗玻璃蒙着层薄雾,林凡蜷在褪色的布艺沙发里,指尖还沾着键盘的冰凉。窗外霓虹织成光海,明明灭灭映在他脸上,却照不透眼底那片沉沉的灰。
电脑屏幕亮着,白底黑字的邮件像块冰:“很抱歉,您的简历未能通过筛选……“光标在句尾闪烁,映出他眼底的红。这是这个月第十七封拒绝信,纸页在桌角叠成小小的山。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光刺得他眯起眼。银行催款短信跳出来,那串数字像淬了冷的针,扎破他强撑的平静。中年失业,离婚协议还压在抽屉底,信用卡账单叠了三页……他仰头靠向沙发背,颈椎发出细微的声响。闭眼瞬间,妻子临走时的话又撞进耳朵:“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了“,还有电话里父母刻意放轻的叹息,像羽毛搔着心口的疤。
胃里猛地抽痛,火烧火燎的。他这才想起,从清晨到深夜,只喝了半瓶凉透的矿泉水。起身挪到冰箱前,拉开门,冷风裹着霉味扑出来——只剩半包挂面,袋口松垮,过期日期模糊不清。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布料皱得像揉过的纸,摸出钥匙串,金属冰凉硌着手心。
楼下小吃街的方向飘来油烟味,混着廉价酱油的咸。他缩紧脖子往楼下走,夜风卷着废纸和塑料袋贴过脚踝,凉得刺骨。路口电动车飞驰而过,车灯晃得他眯眼,喧闹的人声隔着几米远,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他低着头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又细又长,像条拖在身后的灰带子。
小吃街挤得满满当当,油烟裹着热气扑在脸上,呛得他咳了两声。他停在最角落的炒饭摊前,摊主颠勺的声音脆响,火光窜起来,映亮他冻得发红的指尖。“一份蛋炒饭,七块的。“他声音发哑,掏出皱巴巴的零钱。
摊主应着,手起勺落,油星溅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就在火光最亮的那刻,刺耳的刹车声突然炸开!人群尖叫起来,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辆轿车冲上路牙,朝着摊位撞过来!
灼热火光瞬间裹住视线,剧痛从四肢百骸窜上来。他最后一个念头荒唐又清晰:那份炒饭,还没装盒,还没递到他手里……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连声音都被吞没了。
接着是失重感,像被人从水里猛地拽出来,灵魂飘在半空,没着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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