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贵的头顶,他看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气!
那是一股暗红色的气!浓稠!粘腻!如同刚刚从伤口里涌出的、尚未凝固的污血!这股血气翻腾着,扭曲着,隐隐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贪婪、暴戾和……无数细小的、扭曲挣扎的灰白色人脸!那是被他盘剥、逼死的佃户的怨念!而在那翻腾的血气深处,沈砚甚至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金线?那金线极其黯淡,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一种顽固的、属于权势和富贵的气味。这暗红血气和微弱金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邪恶的图景!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这就是崔贵的气运?如此污浊,如此邪恶!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场中央,那个行刑的地方……
木桩还在。
鬼头刀被随意地插在旁边的泥土里,宽厚的刀身上,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刀尖,一滴一滴地渗入干裂的泥土,留下深褐色的印记。
木桩下,一大片深褐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液体,在惨白的阳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暗光。旁边,滚落着一颗……沾满尘土和血污的头颅。花白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双曾经温和、最后时刻却异常平静的眼睛,此刻空洞地圆睁着,失去了所有神采,直直地“望”着天空,也似乎……“望”着沈砚的方向。
爹!
沈砚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捏得粉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诡异视觉,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血淋淋的、残酷到极致的景象彻底碾碎!只剩下冰冷刺骨的绝望和……那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
他死死地盯着那颗头颅,盯着那片刺目的暗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口腔里再次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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