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车轮碾过了阳兴县大半的土地。
李毅飞感觉自己像一头扎进了冰窟窿,浑身都透着凉气。
调研笔记本早已写得密密麻麻,这一段时间他看到了太多触目惊心的景象:
海洋重工那死气沉沉的车间依旧盘踞在记忆里。
刘海虽然在他的高压命令下,勉强组织起了技术练兵,新设备也象征性地动了起来,但工人们眼神深处那层根深蒂固的麻木和“混日子”的惯性,并未彻底消散。
整个厂子像一架锈蚀严重、强行启动的破旧机器,每一步都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随时可能再次熄火。
财务兜底资金的审计报告初稿已经压在李毅飞案头,那些模糊不清、指向不明的开支项,如同黑暗中窥伺的眼睛,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深海造船厂表面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下,缪俊杰那瞬间惨白的脸色和急于辩解的神情,如同烙印。
李毅飞私下安排秘书张浦,利用其环保专业背景和局内人脉,不动声色地收集船厂周边水质、土壤的初步样本(当然,是极其谨慎的)。
反馈回来的零星信息,都隐隐指向污水处理环节可能存在“猫腻”。
而缪俊杰抱怨的本地配套产业链断裂,更是阳兴工业衰败的缩影——没有健康的下游支撑,龙头也舞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