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30多个小时的颠簸,在历经16站,横穿河北、山西、陕西,宁夏、甘肃五省之后,火车终于开进新疆。一路上,火车在平地和山峦叠嶂间交替穿行。越往西去,崇山峻岭愈多。因为要穿过太行山脉、秦岭山脉等区域,火车免不了要过隧道。其中,秦岭隧道群尤其长。这些隧道工程规模宏大,建设难度极高,其中一个隧道的长度超过半小时车程。火车穿行期间,仿佛穿越一个地下的世界。由于长时间在隧道的环境中,加上火车速度快,人的耳朵会不自觉地闭合起来。在火车回到地面,重见阳光之后,耳朵里便一阵嗡嗡声。需要使很大劲儿,咽一口唾沫,才能从短暂的耳朵生疼,类似失聪的感觉中恢复过来。这种疼痛不同于坐飞机——坐飞机脑袋只是嗡嗡响个不停,下飞机后,耳朵便安静了。而坐火车穿隧道,却有种内外压强差存在,耳朵就像忽然被压扁的足球,需要费好大力气,才能重新吹涨起来。只要有一次这样的经历,你便能深刻体会劳动人民的不易,并对当初隧道施工的艰难和不易感同身受。
穿隧道,爬山脊,穿荒野,随着火车的上下起伏和蜿蜒前行,你仿佛也跟大地一起经历了进化的历史。层峦叠嶂的山脉一路绵延,一度给人一种置身无边巍峨的感觉,只觉自身渺小如蚁,如沙漠中的一粒粉末。随着纬度抬升,火车逐渐进入新疆腹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平均海拔达4000米的中纬度区域。如此高的海拔,对于常年居住在中部及沿海地区的人,确是一大考验。来之前,我也有这样的顾虑。然而,平均海拔并不等同于所在地区的真实海拔。比如新疆的首都-乌鲁木齐市,虽然也是一座“山城”,但不是重庆那种山峦叠嶂,地势起伏非常明显,也不是兰州那种峡谷式的地貌,而是夹在所谓的“三山两盆”(天山、阿尔泰山、昆仑山与准噶尔盆地、塔里木盆地)之间的特殊地貌。中心市区多位于盆地和平原之上,平均海拔不过800米。
因此,对于初次来这里的外地人来说,并不会出现明显的高原反应。而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也打消了我对于“新疆=高原”的偏见。
中国总共有5个少数民族自治区,新疆是其中之一,就面积(166多万平方公里)而言,新疆也是中国最大的省份,占到国土面积的六分之一。新疆名称的由来,据说源于清朝光绪十年(1884年),清政府正式设立新疆省——所谓新疆,即“故土新归”的意思。
多数人对新疆特产的认知,多限于哈密瓜、葡萄干以及和田玉这三样东西。殊不知除此之外,还有和田大枣、库尔勒香梨、阿克苏苹果、枸杞、巴旦木(类似扁的核桃)等诸多特产。
作为新疆省会,乌鲁木齐市总面积达1.38万平方公里,汉族、维族、哈萨克族、回族等多民族混居,当地语言则以普通话、维吾尔语、哈萨克语等为主。
而我要去的石河,却是汉族人占绝大多数(约90%),少数民族只有10%左右,其中回族和维族略多。这主要源于当初王震将军应党和国家号召,带领兵团到新疆垦荒戍边,并逐渐扎根,随即引来更多汉族人定居。石河也由当初的一片荒漠,逐渐演变成为今日的“戈壁明珠”。
火车越往西去,荒凉感越明显,凭着道听途说和自己的猜测,我一度为自己将来的大学生活感到抑郁。到终点站乌鲁木齐,出了火车站,看到周围林立的高楼,眉头才逐渐舒展。然而,看着四周起伏明显的地势,以及三面皆见朦胧远山的景象,仍旧有些五味杂陈——从小生活在平原地区,竟对山城形成了一种莫名的落后偏见。
去往最终目的地石河,还需要再换乘长途客车。在火车站出站口有专门举着牌子的石河大学志愿者(通常是大二或大三的师哥师姐组成)在等候,前去石河大学报道的新生,只要上前询问,便有另外的志愿者领着新生,步行5-6分钟,前往火车站附近的长途客运站。
我提着行李,和另外六、七个同样揽着大包、小包的大一新生,跟在一位个子不算高,身穿石大校服、头戴橙色遮阳帽、脸庞清秀、异常热情的短发师姐后面。一路上,这位短发师姐嘴巴几乎没停下过,一边询问每个人的专业,一边报菜名似的,准确说出该专业所属的学院及所在的校区——石河大学共有南、北、中三个校区,录取通知书上有简单的标示出来——每回答完一个,便跟着一声爽朗的笑,仿佛是对自己回答正确的犒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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