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您也说说看法?"主持会议的赵次辅突然点名。陈樾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颤,茶水在杯沿晃出一道金线。
陈樾清了清嗓子,眼前闪过前世被鹰酱技术封锁的艰难岁月。那些在实验室通宵达旦的日子,那些因为缺少一个零件而被迫停产的生产线,那些被卡脖子的日日夜夜...他想起几年前参观上沪电视机厂时,工人们用锤子一点点敲出电视机外壳的场景,那"叮叮当当"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
"我认为,"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首先,兔子需要和平发展的环境。"窗外的雪突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会议室的党徽上,金灿灿的。"其次,毛熊可以帮我们顶住鹰酱的压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上的"为人民服务"红字,那是1960年代的产品,釉彩已经有些剥落。
"最重要的是,"陈樾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毛熊作为邻国不能成为我们的威胁。最好...就让它一直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语气太像当年在麻省理工跟导师讨论实验数据时的样子了。他余光瞥见王研究员在笔记本上写了"温水煮青蛙"五个字,又赶紧划掉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赵次辅的钢笔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格外清脆。陈樾看见王研究员正偷偷在笔记本上画了只兔子,兔子手里举着根胡萝卜,正逗弄着一头病恹恹的毛熊。
接下来的七天会议,陈樾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唇枪舌战。每天会议室里的烟灰缸都堆得像小山,清洁工来换茶水时总忍不住皱眉。有次争论到激烈处,张将军的假牙都飞了出来,正好掉在刘主任的茶杯里,溅起的茶水把墙上的世界地图染出一片茶渍,恰好盖住了莫斯科的位置。
"同志们,冷静!"赵次辅敲了敲茶杯,杯盖上的瓷狮子头已经掉了半个耳朵,"咱们这是在讨论国家大事,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但他的声音很快又被淹没在争论声中。陈樾注意到,每当有人提到"技术引进"时,国防部的人就会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说到"粮食贸易"时,农业部的代表就会摸出个小本本记上几笔。
最终形成的策略让陈樾暗自点头:向毛熊倾销轻工业品,用暖水瓶和搪瓷缸换他们的钢铁;进口东南亚粮食转手卖给毛熊,赚个差价;通过西伯利亚管道大量进口油气,把他们的地下资源变成我们的发展动力...
最妙的是第四条——趁着毛熊官员腐败,大肆收购他们的先进技术。陈樾想起系统里那些来自麻省理工的资料,要是能再补充些毛熊的航空航天技术...他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攥紧了,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他仿佛已经看见沈阳飞机制造厂的工人们围着一台毛熊产的航空发动机啧啧称奇的场景。
会议结束那天下着小雨。陈樾走出怀仁堂时,警卫员小跑着送来一把黑伞。伞面上有个小洞,雨水漏下来,正好滴在他鼻尖上,凉丝丝的。他看着雨中模糊的中南海轮廓,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句话:国际政治就像下棋,有时候让对手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远处,一辆满载着"菊花"牌电风扇的卡车正驶向火车站,那是第一批准备销往毛熊的货物。司机哼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扇形的水痕,像在擦去一个时代的尘埃。陈樾突然很想看看,当这些夏国制造的电风扇在毛熊的商店里转动时,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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