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辞恳切,滴水不漏,目光却如同滑腻的泥鳅,在李璃雪脸上飞快地扫过,试图捕捉一丝情绪波动。
李璃雪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宫装常服,发髻简单地用一支白玉簪挽起,脸上脂粉未施,却更显清丽绝伦,眉宇间那抹与生俱来的尊贵与此刻刻意收敛的冰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场。
她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淡淡道:“郑大人有心了。”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石憨紧随李璃雪身后。
他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劲装,双臂的酸痛在药力压制下稍缓,但肌肉依旧紧绷。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沉默的山岳,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舱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侍从的面孔,最终落在郑淮安那张油滑的笑脸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戒备。那根青冈木棍并未携带,但他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仿佛随时能凭空捏碎什么。
如兰则扮作侍女模样,垂首敛目跟在最后,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灵敏的探针,捕捉着舱内所有细微的动静。
宾主落座。
郑淮安殷勤布菜,口若悬河,从扬州风物说到盐政艰难,再痛斥那假钦差胆大包天,言辞恳切,涕泪俱下。
酒过三巡,舱内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郑淮安拍了拍手,脸上堆起更深的笑容:“如此良辰美景,岂可无丝竹助兴?下官特意请来了扬州城最负盛名的琵琶圣手,柳大家,为殿下献上一曲《春江花月夜》,聊表寸心。”
随着他的话音,舱内一侧的珠帘被侍女轻轻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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