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shui)——”扎红绳的小女娃扯着嗓子念,鼻涕泡都跟着颤,“水!”
“对,”顾昭指尖蹭掉她鼻尖的泥,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这是拼音,能帮你们更快记住字。”他翻起木板背面,苏筱筱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她上周寄过去的空矿泉水瓶标签,边角还沾着干了的粥渍,显然被他当宝贝收着。
标签上用炭笔描了又描的“水(shui)”“米(mi)”“谷(gu)”,每个字母都被擦改过三四遍,纸背洇着深深的指痕。
她的喉咙突然发紧。
想起三天前顾昭说“省了半块饼换了包盐”,想起他总说“不饿”却越来越明显的黑眼圈。
原来他省下饭,是为了给孩子们换识字的纸;原来他说“在学新东西”,是在偷偷把她世界里的拼音,变成雁门娃能抓住的光。
“将军!”
壁画里传来一声喊。
顾昭猛地抬头,耳尖瞬间红透。
孙秀才不知何时凑过来,灰白的胡子都在抖,抢过木板时连腰间的旱烟袋都掉了:“这、这拼音比《千字文》好记十倍!我昨晚抄到三更,今早教铁柱他们拼‘妈妈(mama)’,那小子抱着他娘哭了半柱香!”他从怀里掏出半本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抄着拼音和对应的汉字,边角还沾着饭粒——定是趁吃饭时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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