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柜台前的妇人抱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她熬了几个通宵赶出来的绣活——几方精致的帕子和一个婴孩用的虎头帽。
她看着老掌柜慢如蜗牛的动作,又低头看看怀里饿得有些蔫儿的孩子,脸上写满了焦灼,却不敢催促,只能徒劳地用脚尖轻轻点着地面。
“掌柜的……您看……”妇人终于忍不住,声音怯怯的。
“急什么!”陈掌柜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被繁复辨认搅扰出的烦躁,
“钱货两清,马虎不得!这铜钱的事,差一丝一毫都是麻烦!”他又捻起一枚铜钱,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仿佛想从金属的气味里分辨真伪。
妇人只得闭上嘴,把孩子往怀里又搂紧了些,眼神黯淡下去。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一个风尘仆仆的行商大步走了进来,肩上挎着个不小的褡裢。
他显然刚从城外进来,带着一身尘土气和赶路的疲惫,脸上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掌柜的,来两斤上好的桐油!要快!”行商嗓门洪亮,带着南方口音。
陈掌柜这才从铜钱堆里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看清来人,脸上习惯性地堆起生意人的笑容:“好嘞!客官稍候!”他转身去油缸边拿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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