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仲夏微眯着眼睛,“长安每年都会调拨一部分军费给松漠都督府那边,目的是用于管理那些羁縻州,但那点军费养不出这样的骑军。林甫权倾朝野时,从门阀身上压榨了大量的好处,但最后抄了他和他党羽的家,很多帐对不上。恐怕他每年都会支不少银子去松漠都督府。”
“那这么说来,太子获罪被废就一点不奇怪了。”安知鹿哈哈一笑,“没准这太子还摆了林甫和郑竹一道,不说八千曳落河,哪怕就是去个三千,说不定那晚上长安也会大不一样。”
郑仲夏点了点头。
这曳落河的战力的确有些骇人。
“老郑,我觉得吧,恐怕太子和林甫抠出的这一份银子也未必养得出这八千曳落河。”安知鹿将彻底看完的战报放在桌子上,手指敲动着,“八千曳落河,出现在战场上的就有一万五千备马,还有数千辅军。这八千曳落河能够厮杀两个时辰…这种战力,要训练多久,平时真刀真枪的,该汰换多少人?那些协助换甲换马和治疗伤员的辅军都能在战场上如鱼得水,这些换甲的辅军都比大唐的很多骑军都要强啊。”
郑仲夏深吸了一口气,他听出了安知鹿的意思,两个人目光一对,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大唐实行羁縻制度,那些率领部族归顺于大唐的部落贵族接受大唐册封,世袭官职,无需承担赋税徭役,且能保留部族自治权。
松漠都督府就是下辖九个这样的羁縻州,这些羁縻州里那些受封世袭为官的首领估计一开始觉得不错的。受大唐庇护,又有自己的领地和子民,简直就是一方土皇帝。
但时间一长,估计这些羁縻州的人也发现自己在大唐也到此为止了。
大唐真正的中心,长安和洛阳的繁华和权势,和他们似乎永远都没有关系。
大唐的那些门阀,那些权贵,永远就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
羁,马络头也;縻,牛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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