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某,嘿,见阵第三回,就受创至斯,还中了冷箭。”王从训转头过来,看见是王绍戎,低声笑道:“…………被金丹吃销了身子,真是昏了头啊。仙没修成,本事已去了一半。”
伤兵们哄笑。
王绍戎无言走近,在榻边坐下,耳语道:“悬得很了…………军资储备的确丰富,粮食也够吃,可士卒经不住换…………朱大郎那厮,发动数万人马筑山登城,眼见着也就要成了,届时冲入关和俺们巷战,以俺们人手,即使还有诸多寨子,哪顶得住几日?俺想着,干脆你走,陕西节度使文明大将军不能战死在这里,太伤士气,太败国运…………俺留在潼关!”
王从训低声一咳嗽,缓缓摆手:“是个杀材,逃也就逃了,某当逃兵也不是一回两回,可如今………豹死留皮,人死留名,你教某连王彦章那帮汴狗也不如?…………这话别说了,让将士听去,滋生祸乱…………绍戎,且与某悄悄说,估摸,还能撑多久?”
王绍戎双手握着他的手掌,微微用力。
王从训想点头,却牵动伤势变成一阵哐哐咳血:“十天!十天退保诸寨,少不得,也还能守半个月。朱大郎来寇,圣人不可能没有计算。某那徒弟,更不会看某不管…………”
“符存审在哪?现在如何?可靠否?你得盯着,他是河东来的,心思不一定纯。”
“俺安排在守禁沟。”
“咚!杀啊!”外头杀声大作,钟鼓不绝,夹杂关上军民声嘶力竭的喊声,传来棚子:“邵贼再薄城!”
王从训用力一锤案板,模样无比凶狠:“你还杵着干甚?领带士卒,杀退反扑!”
王绍戎闭上眼,粗糙的睫毛被血水打湿垂下,只是低声道:“从训,俺们圣唐不要病死一个太尉,客死一个崔安潜,又死个大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