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蹲在煤炉边,用铁钳夹起几块红炭添进炉膛,火星子噼里啪啦溅起,“你现在骑车回去,路上风大,到家饭菜早凉了。囡囡等着补身子,你空着肚子咋照顾人?”
他说话时没回头,却精准地将搪瓷缸推到徐向北手边,滚烫的茉莉花茶在杯中晃出涟漪。
徐向北盯着碗里浮着油花的白菜豆腐汤,喉结动了动。
院外突然传来老母鸡的扑棱声,原来是周益民家的芦花鸡挣脱了绳索。
周益民骂骂咧咧追出去,徐向北望着他奔跑时扬起的裤脚——补丁摞补丁的裤腿里,还沾着今早安装热水器时的泥点。
风卷着细雪从门缝钻进来,却在触到煤炉热气的瞬间消散,八仙桌上蒸腾的饭菜香气,早已将归心似箭的焦躁,煨成了绵长的暖意。
八仙桌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棂上的冰花,周益民奶奶端着最后一道菜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腊肉炖粉条,肥厚的腊肉片在浓稠的汤汁里若隐若现,红薯粉条吸饱了肉香,泛着诱人的油光。
徐向北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徐哥,快动筷子!”周益民率先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腊肉,油脂顺着筷子滴落在粗瓷碗里,“尝尝我奶奶的手艺,这腊肉是过年腌的,特地留了几块。”
说着,又往徐向北碗里添了一大勺白菜炖豆腐,嫩白的豆腐吸满了汤汁,金黄的蛋皮丝点缀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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