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桥哈哈一笑,自顾说道:“柳如如是,安慈泽升,张扶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完,张扶慈、欧阳章华领着张桥出了房门,光头大汉陪着周子望和许达功在灵堂前正跪拜着,张扶慈赶去跪下还礼。两人忙扶了扶慈起身,拜了张桥,才又对扶慈一阵安慰。过了一会,几人拥着张桥出了院门,又分开坐车走了。他们这几个个人,带走了一大批不认识的人。
在这忙乱的十几天里,欧阳章华和张扶慈都合理地先将张泽升临死前留下的难题放下了。欧阳章华看着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柳全大舅来办完了当铺的转让,院子里便只剩下张扶慈和他自己了。
欧阳章华再也不好厚着脸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的住下去了。该做的事已经都完了。他收拾了包裹站在院口,正好是大道日落时分。没和扶慈告别,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张扶慈看着欧阳章华在夕阳中的背影,说不出话,只是哭,使劲的哭。她在父亲的葬礼期间都没有哭,哪怕那么多人都说她应该很伤心的。终于没人了,终于能哭了,每天晚上都想着,自己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了。这下,欧阳章华也要走了,傻大个也要走了,她满心的话不知道怎么说。欧阳章华以为她会骂自己,留自己,或者气急败坏赶自己,但没想过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劲地哭泣。看着她一个人在这十几天里左右摆布,把米店、船坞、柳家大舅都摆弄的服服帖贴,连不太老实的张伯暂时也都安静了,还以为她已经完全撑起这个家了,怎么突然又和以前一样呢?让人这样放心不下。
张扶慈哭的岔了气,低声道:“傻大个啊,父亲的托付我们都听到了的。你现在能去哪里……要去哪里呢?我记得,你当时……是答应了的。大不了……大不了不让你入赘……”
欧阳章华连忙到她面前,委屈地无力辩解:“我没答应啊……我,我……我得走啊!”
欧阳章华知道自己这一句毫无道理,但实在想不到如何和她解释。前几个晚上,他好几次拎着背包走到了渡口,又都折了回来。他无法想象扶慈看到不辞而别的自己时的诧异和难过。他被满脸泪花的张扶慈拽在手心,分不清自己是在欢喜还是在难过。扶慈当真如此挽留着自己,他心理满是高兴;也因此,他又更觉难过起来。
张扶慈曾一度哭累了,她听不到章华说的任何非要走的理由,也没有非娶不可的其他人,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吗?她瘫坐在门口,忽然觉得有点理解父亲了,世间的事若深究下去,似乎都好无聊,前几日的算计似乎都没了意义。她松开了章华的手,瘦弱的身子显得这个院子好大好大。欧阳章华转过身去,张扶慈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陪我喝了那坛酒吧……”欧阳章华听见张扶慈在背后说,当他说“好”的时候,却反而将张扶慈吓了一跳。
张扶慈以为,她只是在心里说了那句话:“陪我喝了那坛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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