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神医听阿财伙计简要说了病症,心想,可能是中毒了。他嘴上说着着急,暗自却有些兴奋。济民斋秘而不宣的看家本领其实是解毒,他曾苦学十几年,以为这次终于能派上大用场。只要解了许家三代的毒,那他也就如当年张泽升掌柜一样,声名在外了。说不定,鲁扁鹊先生到时候还能重新将他请回济民斋。他兴冲冲跑过去,却发现三人并不是中毒迹象。头天晚上大家的餐饮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府尹许达功亲自带着绿营队和仵作过来了,验了一阵,最后定的也不是中毒案。
许老太爷是一阵风就能吹散架的人,许继昌胸痛的毛病一直无法根治。这两人得了急症倒还好说,许家宗亲上下多少也算有些心理准备。可最蹊跷的还是许世友,身强体健的,怎么也会突然昏迷不醒?续神医观摩一阵,先开了些安神的药方,抓紧回去研究了。
许达功将若兰奶奶和木芝夫人召集过来,问头天晚上的情况。
若兰奶奶说:“头天晚上我和老爷先去了老太爷房间,他那时已经躺下了。虽然说不了话,但也和往常一样和我们挥了挥手。回来后,正好账房将账本送来,老爷偏说当晚就要看了。我还劝了几句,说天色已晚,留到明天再看不迟。可继昌还是让我掌灯看罢了才休息。当时只是看他有些疲乏,我也就伺候他躺下睡了。今天一早我看老爷睡的沉,还以为是昨晚看账累的,就早早起身,却一直没听到老太爷的咳嗽。我起初还想是不是老太爷好些了,还挺高兴的,哪知道进去房间,却看见老太爷瞪着眼睛看着房门,虽然有轻微的呼吸,却……却如过世了一般。我连忙回老爷房,喊老爷起来去看,老爷却也怎么也喊不醒。”
说完,若兰奶奶不觉用帕子擦着泪。许达功摸须点点头,望向木芝道:“世友呢?他是什么情况?”
木芝哭哭啼啼的,抽泣道:“世友和平日差不多的。昨晚他和大家吃了饭,和阿财等小厮们玩斗了会,也是掌灯时分回的房。世友也是看了会书,然后说累了,我就伺候他睡觉了,今天一早,就发现没有醒过来。”
许达功抬眼盯着木芝,木芝扑闪着双眼。许达功不觉“哼”了一声,厉声问木芝道:“继昌掌柜看账我信,你说世友看书?我认识世友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他看过书?说!他看的什么书?”
若兰奶奶忽然腾地起身,“啪啪”两个耳刮子便向木芝呼来,将木芝从椅子上打落在地,顿时白嫩嫩的脸上几道火辣辣的红印,嘴角流出血来,跟着骂道:“好你个小娼妇,差点被你糊弄过去!我自己的儿子什么货色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看过书?他房间里什么时候有过书?”
木芝蜷缩在地,掩住嘴角,被打的止不住地哭,喊着:“确实看书了嘛!是……是他昨天下午在大伯父房间里找到的!”
若兰奶奶大声问道:“大伯父死了那么多年,你们去他房间做什么?一定是你们招惹了大伯父阴魂,才带来这个祸害。”说完,若兰奶奶伸手又要打去。丫头们一阵惊恐,仿佛若兰奶奶这一巴掌也会打到她们身上一样。
许达功伸手拦了下来,让丫头们将木芝夫人和若兰奶奶分别安抚隔开。许达功暗想,木芝也是出自金陵富贵人家,事到如今该不会胡编乱造。倒不如让她说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木芝眼看自己暂且不会再挨打,这才从地上起来,哭啼啼接着说道:“是世友一个人去的大伯父房间,我没去,我也不敢去。前几天善渔湾扶慈小姐去道恒寺烧成人香,很多人都在议论,后来议论着议论着,就说到了扶慈小姐的母亲上来。有些老人说,扶慈母亲安小姐当年的成人香比扶慈小姐的还要热闹。本来也没事,可到后面偏偏又扯出来伯父,说伯父之前就是因为扶慈母亲死的,还有个什么什么写了血字的白绫。这些事世友听着新奇,就去问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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