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铁鹰的客人,尤其是上海来的,无疑是其中出手最为大方的。只是上海来的铁鹰实在稀罕,一周顶多两趟,还保不齐来个临时取消[6],如果看走了眼,那才叫欲哭无泪、万事皆休。
小虎摆摆手,心里没来由浮起一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在螺旋桨掀起的尘灰里,小虎眯着眼睛看地勤把梯子搭好,方形舱门打开,首先探身而出一个健硕魁梧的身影,风镜皮帽下是深邃的眼窝、挺拔的鼻子和连鬓的大胡子。大胡子远远看到小虎小龙,促狭地眨下蓝汪汪的眼睛,转身引导各位乘客离机下梯。
小虎继续眯着眼睛打量着猎物,心里默默计算着,一架铁鹰满座装十七个客人,一般十人左右就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一个,两个……蓝袍、马褂……一个赛一个的穷酸相。
出来六个人以后,眼看着大胡子往机舱里探头看去,小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这么倒霉?
“啪”一声,一种小虎从没见过的折叠伞[7]在舱口撑开。
这伞与街头巷尾的油纸伞截然不同,伞面像是布料,内外皆黑,伞骨倒像是洋铁的,折叠伞花骨朵一般被撑开,舱门马上为之一暗。
握伞的手白皙粗壮,青色的血管,黄色的绒毛,蜂蜜色的风衣,暗驼色的格子围巾[8]。
小虎胸口突突一跳,突然觉得嘴里发干,肥羊来了,肥羊来了,今个儿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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